【绫托】倒计时
面对想要离开的家政官，家主大人提出的条件是…？
神里绫人x托马不逆。
托马神之眼被收缴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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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云，夜风徐徐掠过神里屋敷的庭院，卷起落椿残瓣打旋。然而宅邸内的下仆们都各自行色匆匆，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这是稻妻第一百颗神之眼的狩眼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夜。
托马独自坐在房中，依然有些茫然。他记得自己亲眼见证着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收走自己的神之眼，而后在滔天的雷光中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自己已经被安顿在了房间里休息。
尽管早先还有些头疼，但现在也已经大致恢复了。比起这个，托马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诚然，神之眼的持有者们在失去神之眼后失去记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托马却并不如其他人那样出现大面积的记忆空白。
除了狩眼仪式的现场，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在蒙德出生，为寻找父亲偷渡来到稻妻，在最落魄的时候被神里家施恩，于是自己也一直留在神里屋敷帮工。但他又总觉得确实有什么东西被不知不觉从记忆中中抹去了，使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何甘心屈居于神里家家政官的职位如此多年，为何选择驻足于此地不前，而显得完全失去了一个蒙德人对于自由的追求。
反正神之眼也已经丢失了，不如借此机会，干脆向神里家辞去这份工作好了。托马望着窗外的皎月，暗自思索。这么说来，自己似乎也想不太起来神里家主的模样了……
他正想着，房门忽然被敲开，他认出这是之前跟自己关系很好的那位小春姑娘。
“托马先生，家主大人回来了，现在在房间里等您呢。”小春又压低声音，悄悄补了一句，“您的身体……没问题了吗？如果还不太舒服的话，我，我可以去帮您跟家主大人说一下。”
“不用担心我，”托马起身出门，顺便宽慰面前的姑娘，“我正好也要去见神里…家主大人一面呢。”
他步调还算轻快地穿过道道回廊，沿途还不忘跟遇到的家仆们微笑问好。直至在主屋门口停步，托马的心情都相当轻松。
不过现在，“要见到传说中的神里家主了”这个事实还是令自己莫名兴奋了起来。他有预感，屋门后的那位大人对之前的自己来说一定相当重要。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没了神之眼，先前发生的事情就无所谓了吧。托马清清嗓子，驱散了心中那一点没来由的心虚。然后他敲门，在屋内人应声后推门进去。
托马依然记得稻妻对于礼仪规矩的执着，更何况这里还是司礼仪与祭祀的社奉行。所以他谨慎地保持着垂首的姿态绕过屏风，然后在主人案几对侧的蒲团上跪下，期间没有大胆地抬头暼神里大人一次。
神里大人顿了几秒才开口，道：“抱歉，前几日我因公在外，一直没来得及赶回鸣神岛。”
托马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神里大人的声音温柔至极，即使现在因为公务和奔波而显得疲惫了许多，但依然好听得要命。不过也奇怪，这种明明听一耳就能记半辈子的声音，在自己的记忆中却完全无迹可寻，神之眼对自己记忆的影响明明没那么大呀……
面前的人犹豫片刻，托马猜他在谨慎地挑选措辞，恐怕揭自己的伤疤。“你的狩眼仪式……我没能来得及阻止。你的身体……记忆有没有出现什么……”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托马的手握在膝盖上攥紧，脑子里打着腹稿思考自己待会要如何向这位体贴的老板表达离职的意愿。他斟酌词句正欲开口，却被人唐突打断。
“托马，为什么不抬头看着我？”
托马又是一惊，这句话的语调相较之前不明显的严肃了一些。他只好按照人说的，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前还是）顶头上司，神里家家主，社奉行大人，神里…绫人，此刻正直直目视着他。
好……漂亮。
房间里很暗，唯一的光源是书案上的烛台。利眉下那双鸢尾般的眼瞳里映射出一点火光，更显得双眸深不可测。鼻梁高挺，唇是恰到好处的厚度。唇下左侧一点小痣，勾得人挪不开眼，教人想——
如果是平时，他的唇角大抵会为了应酬和寒暄时刻扬起吧，托马想。可惜现在它们没有。
这样一张完美的面庞上，此时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悲哀，其间或许还夹杂着一点愤怒。
他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吗？
托马又有点恍惚了。
“托马。”
居高位者再次开口，语气比刚刚还要冷静
托马回过神来，迅速掩饰过自己的一时走神，低下头恭敬地把之前想好的请求一口气说出来：
“神里先……大人，请原谅我的僭越。我作为近仆和家政官就任于神里屋敷已十年有余，期间神里家也对我有诸多恩惠。但如今我已失去了神之眼，作为家仆的意义自然也不如往常。您向来体谅下人，尊重我们的选择，我希望您为我批准一个长假，允许我借此机会回故乡一探——”
一股脑说到这儿，神里大人不光没有反应，连点动静都没有。托马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神里绫人依然盯着他，不过表情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先前的悲伤已被完美掩去，余下的是一种探究的，托马看不太懂的神色。
没有人开口，室内一片寂静。托马紧张地吞口唾沫，垂首等待着神里家主的回复。
不过实际上没过多久，面前的大人便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当然，你身为社奉行的首席家政官，许多年来已为神里家做出无数贡献。你的请求我自当尊重，但，”他停顿了一下，“我希望托马先生在离开前，能再为社奉行做最后一件事。”
他的语气与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提出的要求也无甚不合适。托马没做他想，连忙应了下来。
“神里大人请讲！在下必全力以赴！”
“呃，神里大人，您确定只需要陪您逛街…我是说巡视街情就可以了吗？我以为会是更困难一些的——”
托马语带疑惑，又压低音量小心翼翼向身边人确认了一遍。他手上拎着一堆袋子跟着家主大人在街上转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天家主大人面色凝重地向自己提出了最后的要求，托马也做好了赴汤蹈火不惜生命危险的准备。
神里绫人让他再陪自己一周。
“一周之后，有一艘前往蒙德的货轮。”
托马点头，这条线路是自己亲自打点过的。
“最后一周。之后我会将你送到船上。”
然后神里绫人没有再说什么，只让他为自己推掉了第二天的公务。直到二人穿戴整齐站到街上
托马才发现所谓“最后的任务”之一就是陪着顶头上司在花见坂闲逛，还美其名曰是巡视街情。
“呵呵，不用紧张，托马。”神里绫人的声音带着闷笑，从宽檐斗笠下传出来。“我平日里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祭典节庆大事也多是绫华代表社奉行主持。恐怕即便不戴斗笠，也少有人能认出我来。”
托马打着哈哈，心里吐槽家主大人您当然不会被认出来，但是我会啊！
自从他们出现在町街上，托马身边就接二连三来人。有上个月在商场里占了神里家的便宜，被托马制裁后来赔礼道歉的，有资金链紧张想借托马之手打通人脉来巴结讨好的，但更多的是街坊们对于托马失去神之眼的关心。
一位大娘送来一份扎实的点心，千叮咛万嘱咐托马一定注意身体；常年聚在街头斗虫摸鱼的一群孩子推推搡搡地挤过来塞给托马一堆水果和零食，眨巴着眼睛争先恐后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连小仓澪都不由分说推给托马两匹精致的锦缎，叫他闲时打发时间随便做点小玩意儿。
托马被围在人群中，一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众人，一边装作不经意飞快瞟了一眼自己身后被排除在人圈外的神里绫人：
斗笠遮严了家主的额上，托马恰巧与将将露出的一双紫眸对上了目光。他心下一惊，颇有些做贼心虚地又飞快转回头去，也因此错过了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
就这样一路过关斩将，等他两人走出町街时已经快到饭点了。神里绫人率先提议：“既然是少有的休息日，再去餐厅吃正经宴席多少有些不解风情。不如我们就在街边随意买些小吃垫肚，也免去更多麻烦。”
托马没意见，不如说他就算有意见，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否定神里绫人的决定。但是他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似乎放任家主大人优雅地走向小吃摊将会是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
他犹豫的这当口儿，神里绫人已经迈步到了手推车前。托马眼睁睁看着他摘下斗笠，露出那张笑盈盈的面孔和摊贩打了个照面。
托马：！！！
他吓了一大跳，差点直接脱掉外套扣在绫人头上。
谁知那摊主一见到神里绫人便立刻喜笑颜开，连连向他问好，推荐似乎是自己新研发的产品。
托马：？？？
不过见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他便也放下心来，老老实实立在旁边等神里绫人点单。
看来神里先生也挺贴近群众的嘛，而且没想到他还挺喜欢这些街头小吃的。绯樱饼、团子牛奶、鬼兜虫奶茶…都还挺……
等等等等等，什么什么奶茶？？！！
托马大惊失色，他恍然回神却已为时已晚，只能瞠目结舌地听着神里先生笑眯眯地点了一串儿别具风味的“特色”料理。
从天堂到地狱，往往只有一刹那。
在离开摊贩后，托马还试图垂死挣扎婉拒神里绫人的恶趣味。但对方根本没打算给他推辞的机会，直接把吸管往奶茶里一插怼到他嘴边，脸上笑意还丝毫未减，颇有种你不喝就等着瞧的压迫感。
托马能怎么办，托马也很无助。他绝望地盯着已经戳到自己唇上的吸管，视死如归地缓缓含进嘴里，小心翼翼吸了一口——
呃…
…呃，嗯，其实如果不考虑鬼兜虫的硬壳的话，味道也还——
……
…啊啊啊啊不不不果然还是完全接受不了啊！！这到底什么味道啊也太不可思议了！——
以上的想法之所以没有宣之于口，不是因为托马屈服于神里绫人的淫威（好吧，他承认也有一点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吞咽奶茶的时候，有一块大概是鬼兜虫鞘翅的部位沾在了他的嗓子里，导致他当时就咳了个天昏地暗。
“咳咳咳咳咳咳—！”
捂着唇蹲下身去，托马撕心裂肺咳了半天，期间又因为涎液呛到喉咙里变本加厉了一次。他终于差不多缓过来后晃晃悠悠起身，面颊因气血上涌而飞红，眼角还留着剧烈咳嗽引起的生理性眼泪。
“咳…家主您啊……”
托马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埋怨的话就已经自觉脱口而出了。但听自己的语气却不似是真的在抱怨，反倒更像老夫老妻之间心照不宣的小情趣……
被自己大不敬的想法惊到，托马的脸瞬间红得更是彻底。他目光游移着，嘴唇张张合合尝试给自己刚刚的失言找借口，偷偷瞥一眼神里先生却发现他面上的笑意竟然加深了…！
哈？！
托马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他震惊地望着面前心情明显很好的人，心里翻江倒海。
家主大人的品味还是这么独特啊！！
…
…
…诶？
他愣在原地。
还是…这么独特……？
托马怔愣时，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流从他经脉中流过。他沉湎于心事，当然忽略了这微不足道的暖意。
但是有人注意到了。
一丝转瞬即逝的火元素力量在神里家家政官身上闪过，映入神里绫人眸中。
距离托马离开稻妻还有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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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有下半，上学太忙了半个月内写出来就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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